■李团结
“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一曲委婉动听的《风吹麦浪》,在我的心房缓缓流淌,流回儿时的记忆,流向远方的故乡。
我的故乡在安徽宿州一个叫萧县的地方。那里地处淮北平原,有着“淮海明珠”的美誉。广袤平坦的土地、一望无尽的麦田、忙碌勤劳的乡亲、空中飘荡的麦香……这是我对家乡麦收时节最纯真的记忆。
每年6月,麦尖开始泛黄,外出的人家就早早计划着回家。母亲也不例外,早早盘算着回老家和父亲一起忙麦收。
还记得上小学时跟随父亲帮乡亲们收割小麦的情景。那时,我家有一台拖拉机,每到麦收季节,父亲都会提前安装好小麦收割机,乡亲们会早早预定好收割的时日,临近收割时再到家中或是地头,和父亲商量收割事宜。我拿着圆珠笔和作业本,背着水和干粮追随父亲,常常是父亲开着拖拉机走在前,我骑着自行车跟在后。我的主要任务是记账,刘大伯家几亩、李二婶家几亩、王三叔家几亩……有些字,不会写就用拼音,大人们得空也会帮我记几下,从中我也学了不少汉字。
中午,火辣辣的太阳照射大地。大家都会选择性地休息一会,父亲却经常连吃饭的时间都舍不得耽误,他说,“大伙儿种地不容易,趁着天气好抓紧干活,别误了大伙儿的事。”看着父亲满脸灰尘和布满血丝的双眼,就知道他这几天一直没有休息好。捡麦穗,拉麦秆,我也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使得记忆中对麦收有了更丰富的印象。
高考就是在麦收时节进行的。2006年6月,我参加高考,因为考点设在县城,我要提早去亲戚家借宿。那天,坐着大舅开的摩托车行驶在满是麦秸的道路上,一向严厉的大舅格外细心,遇到不好走的路段总是自己下车推着走,却叫我“不要动,马上考学了,别摔着”。简单的话语,满是浓浓的关爱,伴着麦香和金色的麦浪。
自从2009年从学校来到单位,就再也没有参加过收麦大会战。刚刚参加工作时,我还盘算着请假回家收麦,可父母不答应,说“农民辛苦一季,还没有工人一月的工资多,好好上班,别给领导添麻烦。”我虽心有不忍,却也只好留在工作岗位上。父母总是宽慰道:“现在都用联合收割机,一亩60块钱。以前收麦要半个月,现在一天就行。你们回不回来也无所谓,好好上班,有个工作不容易。”我的父母是本分的农民,从来没有给我们讲过太多大道理,“做人要本分,要有良心”,就是我们接受最早最多的教育。
岁月如歌轻声和,每到麦收时节,内心总会翻腾着甜甜的回忆。暖暖的思念,一望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