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志俊
“月亮走,我也走,我送阿哥到村口……”
一曲好听的歌曲重又回荡在我的耳畔。夏夜的河堤上,我仰头望月,一面圆月一会儿钻进棉桃般的云朵,一会儿又悠闲自得地荡出蔚蓝的湖面。
看着看着,我的眼前就横贯出一片汪洋,一片湖泊,一片大海。月亮就划过来了,吴刚划桨,嫦娥撒网,玉兔儿蹦蹦地跳。桨声、水声、歌声交融一起,天上和人间交融一起。我也乘上了这艘横穿时空的大船,听嫦娥千古独守广寒宫的倾诉,闻吴刚酿制桂花酒的苦闷,品诗仙“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遐想,悟诗圣“月是故乡明”的乡愁真情道白。
我没走,月亮却在走。她追随太阳,职守旷世夜空。她是今夜最勤恳的艄公,把长夜一寸寸送走,把朝晖一次次迎来。她轻轻地伏在树梢叩问,村庄,你睡着了吗?她轻轻地爬上窗棂叩问,孩子们,你们睡着了吗?她轻轻地骑上山尖叩问,河流、鸟儿、世间的万物,你们都睡着了吗?她多像一位慈祥的母亲轻轻给沉睡的大地拉上银白色的纱帐,轻轻地摘走今夜一丝梦中的叹息,梦中的哭泣,还原一个安祥的梦境,就这样从我今夜的诗行里划向梦的天国。
今夜,我不是在赏月,我是在聆听月亮亿万年前的心声,聆听月亮慈母般的嘱托和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