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鲁山 李河新
“啪、啪……”村里孩子的鞭炮声稀稀拉拉,早上起来推开门,满树光秃秃地,一夜寒霜,白花花一片,几天就把花红柳绿打得支离玻碎。极目远望去,田野间,红砖绿瓦间,纵横交错阡陌间,银装素裹。让一切虚伪无地自容,让一切浮华落地,露出本真的纯色。
记得那年的故乡,雪也来得特别早,也是这么一个细雪飘飞的天气,吃了早饭,我和父亲去连队南的自留地里收大白菜,父亲推着那时家家都有的木制推车,顺着细长狭窄的沙土路前行,恍若在眼前。
徐叔家的院墙边,胖乎乎黑狗正调戏一只灰色的鸟,鼻子拱一下,鸟蹦哒一下。走近细看,原来是一只灰色的斑鸠,翅膀上流着红色的血,我心疼地把它捧在手里,把嵌进肉里的钢珠取出来,涂了点消炎药,把它送到了青青的麦田里。
极目四望,天空高远,菜园恣肆,秋利妹子家田地里,麦苗争先恐后地朝前挤着,拼命强壮自己的身体,想要成为寒冬里的一道风景。
村东收获后的田野坦坦荡
荡,像一个老农,有种历尽世事的清明豁达。偶尔一株柿子树高高挂着干瘪的红灯笼,是留给鸟儿过冬的食物吗?还有一堆堆玉米秸秆,有种枯黄色的暖,可以想象到它后来被塞进灶膛,烧出一锅香香的小米粥,或者一群人凑着火堆谈天说地……
整个村子里没有了鸟儿的啁鸣,人也变得懒惰。十五之前的乡村,人们都闲了下来,串门的人很多,有的在小卖部打麻将,有的围在火炉边,伸着手,烧个红薯,唠着家常。村间小路上,孩子们相互追逐着,吵闹着,连小狗也不甘寂寞,跟着孩子们奔跑。
想着节后的第一天,到五保户刘大爷家看看,推门走进家,静悄悄地,几行葱和翻新黄自由自在生长着,萝卜和葱堆积在角落里,院子里弥漫着喜庆的味道。
在乡村里,田野的那些暖,是家常朴素的安心。邻里间相互串门变勤了,相互诉说着这一年的辛苦,对家人的爱,对家人的担心,还有这一年发生的各种趣事。聊到开心处,邻里间不约而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