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豫西地区的一个小山村,芒种前后,麦子便可以收割了,那也是乡亲们最为忙碌的日子。
14岁那年,我上初三,学校放一周麦收假,我主动要求去地里割麦。
凌晨四点多,父母便叫醒我和姐姐,拿着镰刀、背着蒸馍、黄瓜、提上水壶、茶缸,来到村后的麦田。
站在地边,首先要割开靠近地埂旁的一块,便于收割。父亲熟练的带头开镰,我和母亲、姐姐一字摆开,每人若干垄,弯下腰开始收割。那是我们家最大的一块麦田,一垄挨着一垄,几乎望不到头。
我开割时决心很大,拿着镰刀弯着腰,憋足了劲往前割,但半小时后,便气喘吁吁、大汗淋淋,手心里也感觉火辣辣地疼,再抬头看一眼那望不到边的麦田,心中不由地发起怵来。但看到父母、姐姐挥汗如雨地弯着腰,不停地在干着,便咬咬牙,继续割麦。
大约三个小时后,母亲说去地头吃早饭了。我们来到小河边,洗了手,坐下来,就着黄瓜、吃点馍,喝点水,休息片刻,继续开始辛苦的劳作。第一天割麦结束了,这种日子至少要持续五六天。每天大强度的体力劳动,再加上太阳的暴晒,苦累了的人们睡在床上像虚脱了一样,浑身瘫软。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我们又开始新一天的劳作。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田野,汗水流进眼睛,酸辣刺疼。衣服已经湿透,干了后留下一大片或白或黄的汗渍。手磨得起了泡,挑破后再磨成老茧。麦穗上的麦芒抖落在脸上、脖子里,又痒又疼。此时,再想想“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诗句,才真正体会到乡亲们的辛劳和不易。
如今,老家的麦田早已承包给了种田大户。每到芒种时节,情不自禁地就会忆起14岁那年,在田野里和家人们一起麦收的场景,使我深深地感受到了劳动的快乐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