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学峰
小时候,村中央有的一眼井,全村人都喝着它的水。
村里人爱井就像爱自己的生命一样,再调皮的孩子也没有往井里扔土块吐唾沫的。而且每年要清理一次井底的淤泥,那是一个很辛苦的活儿。通常是两个人下到井底,拿着工具,干上半个多小时便赶紧上来,上来时已是浑身发抖脸色煞白,在太阳下晒上好长时间才能缓过来。这段时间,另两个人已经下到井底接着干了。
我们小孩子对从井里向上摇水篓很感兴趣,可是大人们却不让我们试,说我们劲儿小摇不动。可是有个孩子自认为劲儿大,还是偷偷地试了一次,结果摇到一半的时候没劲儿了,水篓落回去,飞快旋转的井把打在他的嘴上,从此他成了豁牙,吓得我们几个再也不敢有试的念头了。
后来,各家有了自己的压水井,村中央的大井便很少有人用了。再后来,村里有了自来水,大井便彻底地被废弃了。昔日热闹的井台已经冷清无比,上面长满了青苔。
去年我回了一趟老家,村中央的大井早已被填了,因为怕小孩掉进去。那眼老井就这样结束了它“轰轰烈烈”的一生,彻底地销声匿迹了。只是在晚饭后人们蹲在路边闲聊时,偶尔会提到老井,都唏嘘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