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海
“今晚村里有社戏。”我刚进门,母亲说。
“啥?社戏?”我惊喜着,顾不得吃饭,拉着爱人往村西走。
远远的,先看到几团灯火,那里就是戏台。戏台在山坳的一片平地上,夜色中灯光璀璨,偶尔还传来几声胡琴声,断断续续。“怕是已经开演了吧?”我们的脚步就不觉得加快些,甚至小跑起来。
果然,那边戏台上已经出现穿着漂亮戏服的人物,红红绿绿,煞是好看。戏台下黑漆漆坐满了人。十里八乡的人们,一家老老小小的早已坐定。在人群后面,就是密密匝匝的电动车、自行车,甚至拖拉机。他们坐在从家里带来的小木板凳儿、小马扎上,个个目不转睛,看得津津有味。对于他们来说,看社戏,就像在过一个非常隆重的节日。
我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又是朝圣,又是跪拜,终于知道这是一场《三见御妹》。最爱那个扮演御妹的女演员,的确有些角儿的风范。那妆画得精致,两腮绯红,娥眉秀美,穿上五彩的戏袍,仿佛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她的嗓音那么美,朱唇一启,声音嘹亮,婉转动听。她唱戏的背景,是一台鲜红的花轿,那个扮演公子的男子,果然一表人才。戏台上人最多的时候,能有十几个,各有表情,戏服和化妆都不同,让人大开眼界。
那“咿咿呀呀”的梆子唱得慢,我又急切地想知道剧情。问一旁大婶,才知道这部戏讲的是御妹刘金定去庙里进香,被尚书公子偷窥,尚书公子后来扮医生两看刘金定。两人相互爱慕,誓偕白首。此事被刘金定之父察觉,将他押赴刑场,后在刘金定的周旋下,皇上赐婚的故事。
在《三见御妹》这部戏里,人们随着御妹的喜忧而喜忧,有的人已经听了很多遍,甚至可以哼唱下来。戏曲结束时,演员集体谢幕。可是老乡们竟久久不愿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