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宇
    寒冬腊月，农村的大街上显得冷冷清清。偶尔遇到一个骑着电瓶车或者开着轿车的人，也是打个招呼，呼啸而过。如今，在大街上晒暖儿的老人越来越少了。也是，家家户户烧着暖气，人们在屋里守着电视喝茶、聊天，多美呀！不过，它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人们聚在大街上晒暖儿的场景。
    那时候的农村，烧煤的人家少，大多靠柴草取暖，家里冷。难得有个好天气，冬闲的人们便到街上找个避风的地方，靠着墙根儿，在灿烂的阳光下晒暖儿。晒暖儿也叫“站大街”，几个人乃至几十个人聚在一起，袖着手，跺着脚，东拉西扯聊着周围村里发生的奇闻趣事，东家长、西家短，海阔天空。闲不住的年轻妇女端来箩筐，一边闲聊，一边纳鞋底、打毛衣，说话干活儿两不误。有的人喜欢开玩笑，总要找个噱头，比如某个人怕老婆，这个人就会成为戏谑的对象，让人笑得前仰后合。也有的人喜欢评古论今，对某一事件发表自己的观点，论辩得面红耳赤。记得有一次为“王莽到底出生在哪个村”展开辩论，两个人争持得翻了脸，气得浑身发抖。就有人说，王莽知道你们争持，也会生气的。这两个人一听，扑哧笑了。
    在晒暖儿的人群中，抬杠是经常上演的一幕喜剧。一个人说错了，就会有人站出来纠正，彰显自己的见多识广，而说错话的人并不领情，往往百般狡辩。实在处于下风，就会“另起炉灶”转移话题，或话不投机躲着走，到另一个团伙儿去晒暖儿聊天。出来晒暖儿的老人大多搬着马扎，有的干脆坐在早就横卧在那里的枯树桩上面，讲一些陈年旧事，向年轻人传播村庄的历史。还有的蹲在地上下棋。说下棋，其实是一种就地取材的游戏，在地上画个棋盘，双方分别找几个颜色不一的砖头瓦砾作棋子，在大家的围观中饶有兴趣地玩得难解难分。还有的怂恿两只公鸡相搏，幸灾乐祸地看公鸡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