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林
在我小的时候,家里的日子虽然十分清苦,生活也很拮据,父母时常因为柴米油盐而发愁。但他们对端午节很重视,过得也很有仪式感。
民谚说:“清明插柳,端午插艾”。端午节来临前,母亲会带着我和姐姐去地里割艾蒿,回来后挑选匀称的艾蒿,用红绳子捆成一把,还要用红纸叠成荷包,拴上一些新鲜的桃树枝叶,一起挂在家里的门框上,于是端午节就有了气氛。最难忘的还是吃母亲亲手包的粽子,记得端午节的头几天,母亲就开始着手预备起包粽子的食材了。先是去集市上买大黄米和粽叶子,大黄米一定不能是隔年的,颗粒要饱满,颜色要新鲜;粽叶一定是宽大、肥厚、颜色重的,母亲说这样包出的粽子会很新鲜。
晚上,父亲把大黄米倒在大铝盆里洗干净,用30度左右的温水浸泡七八个小时。父亲说,这样泡出来的米,会让粽子更加有光泽,煮熟了口感好,吃着特别香。
经过父亲母亲的精心准备,第二天我们家就开始包粽子了。
乡村庭院宽敞,天气又好,家家都会在院子里包粽子。父亲把浸泡着大黄米的铝盆端了出来,我帮助母亲摆好饭桌,姐姐拿出小板凳,一家人就坐在院子里开始包粽子。刚开始,我和姐姐就是坐在那儿凑热闹,根本不会包。看着父亲母亲手嘴并用,手法娴熟,我们好生羡慕,心里直痒痒。于是我请求母亲教我,母亲好生欢喜,就一步一步教我怎么包粽子。
先把泡好的粽叶选出两片卷成锥体的形状,然后用左手按住粽叶上边缘的接缝处,右手捞出泡在水里的大黄米,填满“锥体”,再用水充实,把剩余的粽叶折过来裹好粽叶,然后用浸泡过的马兰草绑上。由于双手腾不出来,嘴也派上了用场,咬住马兰草的一端勒紧系好,一个斜三角形的粽子算是包好了。起初,无论母亲怎么教,我都使不好那个劲儿,显得笨手笨脚的,包出来的粽子也是七扭八歪,但母亲不厌其烦地演示给我,经过几个来回练习,我总算学会了些皮毛,但包出的粽子还是很丑。父亲笑呵呵地看着我说:“干什么都不是轻而易举就学会的,要有耐心。”我把父亲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粽子包了整整一大铝盆,父亲负责烧火,把粽子放到大铁锅里煮。煮熟的粽子黏甜而清香,别具风味,我吃着母亲教我包的粽子,心里甜丝丝的。
又到了端午粽子飘香的时节,可父亲母亲早已离开了我们,端午的粽子早已成了思念亲人和故乡的代名词。曾经的沧桑岁月,曾经的父爱母爱,曾经的成长时光,都浸染在这端午节的粽香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