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文
我的恩师王芃老师,和我的许多同学都是熟识的。王芃老师在一所中学教历史课目,我学的是理科,却偏爱历史,在1998年举行的陕西省周至县文联成立大会上,我第一次和王芃老师认识,以后走访多了,便熟悉王芃老师的许多典故。
王芃老师是我国著名美术教育家王子云的儿子,王子云先生一九二三年便留学欧美,为我国培养了大批美术人才,像雕塑家刘开渠,国画大师关山月、苗重南,以及诗人艾青均为其得意弟子,王子云先生和国画大师赵望云、石鲁为“长安画派”的创始人之一。
文革初期,王芃老师因父亲受到批判而流落陕西省周至县教书,并且一教就是一辈子,却无怨无悔。令人意外的是,王芃老师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提及父亲,这些都是王老师的女儿王春风讲给我的。
王芃老师多才多艺,却生活简朴。他会吹笛子,会裁剪衣服,还精通象棋,并擅长绘画,尤其精研玄学,也小有见树。在常人眼里,王芃老师是一个比较“怪”的人,他特立独行,很少与常人打交道,但却不乏知己和朋友。王老师是八十年代周至一所学校唯一订阅《参考消息》的老师,每年高考,王芃老师都会把全校文科考生聚合在一起猜题,去年没有考的,今年有可能考的题要求必须会,而且猜题十有六准。
今年五月,王芃老师的儿子小凯打电话告知我,王芃老师已写成《楼观台诗传》这本书,因为资金短缺而暂时搁浅,希望我们这些学生能帮一把,让年近七十的王芃老师了结这桩心愿。作为入室弟子,我非常高兴能够帮老师一次,但是自己囊中羞涩,愧对恩师。打电话给王芃老师,他说,书已写成,出版社也说可以出,由于钱的缘故,只好作罢。至于让学生帮助,也是他了解学生实况,能帮多少帮多少,绝不勉强。
我打电话给同在新疆教书的师兄雷仁友,他已邮给恩师一千元,以作资助。他说,你作为王芃老师的得意弟子,你应该帮帮恩师,当时我无言以对。几个月过去了,前两天,收到了王芃老师孩子的一封信并有新出版的一本《楼观台诗传》,信中讲,王芃老师为了出书,将唯一的一套房子抵押给银行,他经常念叨起我们这些学生,他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
读到此处,我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