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钟晓
    无论是每天上下班，还是礼拜天休闲时，我总爱看村子道路两旁树木呈现的景色。在这深秋乃至初冬的时节里，村道两旁的柿子树更是让人留恋不舍。火红的柿子被主人采摘了，或自己享用，或送一些给亲戚朋友。既是自己的劳动果实，也是柿树的无私奉献。
    每年的阳历五月，是柿子树开花的季节，但柿树的花朵没有其他果树开的那么令人羡慕。无色无味，往往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它的花朵附着在雏柿上，花儿呈现肉质状，花瓣也不大分明，蛋黄中泛出一种油脂感来。待花儿脱落了，雏柿很快变成了小青柿。一串串，一兜兜怕羞似地藏在柿树茂密的枝叶间。经过半年多的生长，到了秋天才开始着色变黄，从枝叶中露出红红的脸庞来，这时才会引起路人的注意。
    不久，柿果开始变软、变甜，人们就可以品尝了。柿果虽然不值钱，现在的孩子也不大喜欢吃。可在那饿肚子的年代，能吃上几个鲜柿子也算是一番享受了。
    那时，关中平原的村子里很少见到柿树。柿子大多都是北山（陕西富平的乔山）农民或者南原（陕西富平的荆山原）人拉车来卖，既丰富了关中人的胃口，也能变几个钱补贴家用。南原人卖的柿子顶高，味道甜，人们喜欢吃。人们称为烘柿，其实和富平尖顶差不多。北山柿子是平顶，果肉较硬，吃了顶饥。柿子不贵，一般人家见到都要买上几斤给孩子吃。没钱的人家就挖上几碗苞谷兑换些柿子，也让孩子尝个鲜。有些人家也拿柿子和些面，烙成柿饼，香甜可口，老少皆宜，让人嘴馋。
    可如今，满巷两旁的柿树，都结满了红彤彤的果实，犹如挂满了无数个火红的小灯笼，在秋风里摇曳，风景如画。不知咋的，人们却没了吃柿子的欲望。即便尝上一两个，也找不到儿时吃柿子的滋味。偶尔兴致来了，折上一两支挂在窗前的屋檐下，让它慢慢风干，既成一星点缀，又可作一串柿葫芦。
    树上的柿子没了后，只留下橘黄的叶片。细看那叶片，黄中透红，红里泛黄，摘一片放在水中宛如彩船。朔风里，红色的柿叶瑟瑟飘落，就像演奏一曲冬之歌！我把飘落的柿叶一片片捡起放到树盘里，堆起一个个金色的小山，远远望去，别有洞天。柿树把甜美的果实献给人们，也把漂亮的叶子奉献给热恋的大地。她的美丽在土壤中慢慢地消失，又变成了养育自己的能源，好为下一个季节奉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