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垃圾是放错位置的资源,作为农作物收获籽实后剩余的部分,秸秆是一种可再生的资源。但尴尬的现实是,目前,我国秸秆的资源化、产业化或者说商业化还不足以让秸秆脱掉无用的帽子。
1、把秸秆当作农产品 “鼓励和引导秸秆产业的发展,对于提高我国农业资源综合利用水平,保护生态环境,加快农业循环经济和低碳农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中国农科院农业经济与发展研究所研究员朱立志曾撰文指出,秸秆产业是一个被忽视的潜在大产业。
秸秆,应该被当作农产品一样看待。资料显示,我国年产秸秆约8亿吨,占世界秸秆总产量的25%。目前,我国的秸秆产品主要包括饲料化产品,如青(黄)贮饲料、压块饲料、碱化(氨化)饲料、揉丝饲料等;肥料化产品,如秸秆还田、生物质腐熟肥料、土壤改良剂、生物有机肥料等;能源化产品,如生物燃气、燃料乙醇、高清洁汽柴油、生物油、成型燃料、碳化燃料等;材料化产品,如木糖醇、人造板材、复合材料、活性炭等;基料化产品,如栽培食用菌、生产园艺基质等。
世界范围内,秸秆的利用价值也以各种形式被充分挖掘。例如,丹麦在秸秆发电上走在世界前列,是世界上首先使用秸秆发电的国家,上世纪80年代末就建成了世界上第一个秸秆发电厂。据媒体报道,丹麦计划自2020年实现30%的能源供给来源于可再生能源。
而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国家则采用秸秆还田的方式处理秸秆。“这些国家大都采取了少耕、休耕等保护性耕作技术,”国家秸秆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专家咨询委员会秘书长李玉涛在接受笔者采访时表示,长时间的休耕可以使秸秆在田里得到充分有效的发酵和分解”。
2、利用方式各有利弊
但是,对于大多数中国农民来说,每年秸秆焚烧的一大原因就是“来不及”,在国家出台政策引导休耕轮作之前,“抢收抢种”才是农忙真实的写照。两茬作物一边收割,一边播种,如果将秸秆搬离农田,耗费大量的人力和时间;如果选择将秸秆还田,又会面临一系列新的问题。比如,没有完全腐烂的秸秆将导致土壤透气性差、水分大量流失,影响出苗率,对后茬作物生长影响很大。河南省商丘三利新能源公司曾在河南南阳、安徽淮北、江苏徐州等地调查发现,秸秆还田的农田病虫害特别高发,导致作物减产三成左右。
据悉,我国每年的秸秆综合利用数据中,秸秆粉碎还田占了利用量的20%左右。朱立志曾在浙江省对几种秸秆资源化的主要模式的效益进行了量化分析。
调查显示,秸秆旋耕还田一般要增加机械操作费用每吨约80元,还田后需配施秸秆腐熟剂每吨约40元。这样,1吨秸秆全量还田的费用大约为120元。
秸秆还田的收益主要是秸秆还田所带来的作物增产收益。浙江省的调查数据显示,1吨秸秆直接还田带来的作物增收大约为110元。
也就是说,1吨秸秆全量还田的成本费用比增产收益还多出了10元,由此看来,农户不愿意实施秸秆还田有其经济原因。
朱立志还对秸秆饲料效益、秸秆沼气效益和秸秆发电效益进行了调研和估算。1吨秸秆通过氨化饲料、沼气、发电所带来的效益分别约为717元、125元和173元。
李玉涛在采访中也向笔者证实,相比较而言,目前秸秆饲料化的技术相对成熟,商业化推广相对容易。能源化方向比如生物质燃油或者发电的利用开发,一是前期的基础投入比较大,“比如建立一个生物质燃油的工厂,大概需要4000亩地的秸秆供应量,前期资金投入大概在5000万元左右,”李玉涛说,如果没有充足的资金支持,运作起来相对困难。此外,每个厂集中处理秸秆,在收、储、运等环节都存在很大压力,无形中增加很大成本。
据李玉涛的了解,目前从事秸秆产业化项目的企业效益一般,只有小部分从中获益。比如,山东省某企业具有将玉米秸秆木质素高值化应用项目,但是受石化产品整体市场的影响,这些应用领域产品价格很低,出现倒挂现象。
3、需要出台系列政策
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目前的秸秆综合利用水平和产业竞争力还不高。今年上半年,农业部、财政部选择了农作物秸秆焚烧问题较为突出的河北、山西、内蒙古、辽宁、吉林、黑龙江、江苏、安徽、山东、河南等10省(自治区)开展秸秆综合利用试点。据悉,秸秆综合利用试点将坚持集中连片、整体推进,多元利用、农用优先,市场运作、政府扶持的原则。
“加快建设秸秆产业,必须要有一整套从上到下的政策,尤其在农民这里,项目要落到实处。”李玉涛表示。
“如果说秸秆产业发展的困境,我觉得首先还是需要资金进入到这个行业,”李玉涛补充道,“其次是政策,政策一定要跟得上,而且要有一贯性,不能断断续续,应该形成一个长期的规划,坚持下去。”
他还建议,应该在农民中加强对秸秆的科普,让更多的农民意识到秸秆非但不是废弃物,而且是一种能源。
朱立志则建议,发展秸秆产业要重视技术的集成创新,积极开展示范工程建设;此外,建立有效的秸秆收集和储运体系,以消除秸秆产业化之瓶颈;同时,对秸秆资源进行调查摸底,制定并落实综合利用的扶持政策,建立补偿机制等方面入手来推动秸秆走向产业化。(胡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