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明亮的人》是作家王开岭同名散文集中的开篇文章。作者被居斯塔夫·福楼拜写给女友的信中“按时看日出(就像现在这样)”这句话猝然绊倒,一位“面壁写作”、“吝惜时间”的世界文豪,为什么会“把再寻常不过的晨曦视若一件盛事”呢,由此引发了作者对生命晨曦的深刻思考:“按时看日出,乃生命健康与积极性情的一个标志,更是精神明亮的标志,它不仅代表了一种生存姿态,更昭示着一种热爱生活的理念,一种生命哲学和精神美学。”
“陪伴你的,有刚苏醒的树木,略含咸味的风,玻璃般的草叶,潮湿的土腥味,清脆的雀啼,充满果汁的空气,仍在鸣叫的蟋蟀……还有远处闪光的河带,岸边的薄雾,红或蓝的牵牛花,隐隐颤栗的棘条,一两滴被蛐蛐声惊落的露珠,月挂树梢的氤氲,那蛋壳般薄薄的静……”如此优美细腻的语言,如清风徐来。我想起曾和家人精心准备的一场观看日出的盛宴,当山岭上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照射到我们的脸庞时,我们却不曾像作者一样思考过生命的“日出”。当沉醉于作者文字带来愉悦感的同时,我深深地叹服于作者深邃透彻的思想,心灵也随之澄澈。
和大多数人们一样,我在喧嚣的城市中也遗弃了早晨及其日出,遗弃了用一颗苏醒的心,用无比敬畏之心,迎接新的一天,迎接新的自己。我们每天早晨在闹铃声中醒来,开始迎接一天忙碌的学习和工作生活,思考的只是有没有雾霾?昨天的任务有没有完成?这个月的业绩怎样?
城市中“没有合格的黑夜”,也就没有“真正的黎明”。即便是在冬天太阳晚起的早晨,我们也从未注视过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更没有用心灵体会过作者笔下的晨曦……
做一个“直至成年依然童心未泯的人”是王开岭本文最终的思想,作者写道:“无论何时何地,我们只有恢复孩子般的好奇与纯真,只有像儿童一样精神明亮、目光清澈、才能对这世界有所发现,才能与平日看到更多、才能从最平凡的事物中注视到神奇与美丽。”无独有偶,意大利著名电影导演、作家费德里科·费里尼也曾说过:“保持纯真十分重要,自始至终不要放弃开放的胸怀和童稚的热情,自然就会拥有无限可能。”(张子越)